不过,在我的身体被彻底粉碎前,另一项威胁半路杀出:我的头颅成为了巨脚板下压的最大阻碍——尽管阻碍一词在这里显得如此荒谬可笑。显然,我的人生进入了最后阶段——一旦头颅爆裂,我将彻底失去意识,而迅速下压的脚后跟也终将把我完完全全碾成薄片,如同一张纸一般缥缈虚无。
可惜,人类头颅的构造让我不得不最后承受一次难忍的痛苦——鼻梁首先被压平,平得毫无悬念;然后,从额头到正脸满满受力的我只觉得脑袋要炸裂一般,疼得几乎失去理智;再然后,我隐约感受到自己后脑勺与地面接触的地方传来碎裂声,也不知是头骨的投降,还是街道地面的缴械。
忽地,震耳欲聋的耳鸣声戛然而止,与此同时,只听得轻微的一声“噗”!——一切尘归尘,土归土。大脑如同被砸碎的西瓜一般瞬间四分五裂,咬紧的牙关被碾得粉身碎骨,我甚至能感受到眼珠子的爆出与脑浆的飞溅——从那一瞬间起,我,将再不是一个存在的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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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那一瞬间,说短也短,说长也长。或许是因为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吧,各种记忆片段居然在那一瞬间浮现眼前,如同电影蒙太奇一般在那碎裂的脑海中放映。
首先出现的,是我老婆那年轻的倩影——细看模糊的背景,感觉这还是在大学毕业前。那时的我苦追老婆成功,却时常被她那女神的气质虐得死去活来。那时的老婆还不知道我的小爱好,但这并不妨碍我偷偷将各种可怜的小东西放在她的必经之路上,看她在无意间用学校标配的帆布鞋将它们碾压成饼,然后磨碎成泥——帆布鞋鞋底柔软而崎岖,没有高跟鞋的坚硬与光滑,却在碾压过程中多了一分野性与残忍。
然后,眼前画面一转,我又来到了婚后幸福生活的场景——老婆得知我的爱好后,不仅没有嫌弃,反而时常挑逗般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踩扁各种小动物,光脚丫的,穿凉鞋的,着高跟皮靴的……每一次,真心是每一次,我都把自己想象成那些可怜的小家伙们,试图体会它们临死前所见到的壮观场景,以及所体会到的身心碾压——呵呵,正如我当下所体会的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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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然后,我看到了自己的缩小,看到了那些我熟悉的弟兄朋友们。我看到了岑薇,看到了刘谨之,看到了孟盛,看到了魏鸿——其他人几乎是一闪而过,我也没那个兴趣去回忆究竟谁是谁。值得一提的是,我看到的他们,都是完整的,开心的,幸福的:顾华与方榭执手偕老,谢云与郑蕊相依为命;邹荃专心致志研究着自己手头的项目,冯叙一边兴奋地盯着实验数据一边大喊“尤里卡”……
随着生命的进一步流逝,我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,越来越混乱。心底里压抑已久的欲望终于在最后关头释放出来,我第一次如此绝望地想再活久一点——哪怕那幺一分钟,再让我体会一下被碾压的快感,体会一下crush-fetish的最终真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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